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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处“说不出”
情到深处“说不出”作者/ 杨峻岩
老舍先生的散文《想北平》（见上海版高二年级第一学期《语文》）写于1936年，是一篇怀乡之作。“想北平”三个字舒缓而平淡，其中的“想”字可谓题眼，清澈传神，蕴含深情，富有独特的个性和强烈的感染力。
阅读《想北平》切忌一目十行，浮光掠影，而应该遵循叶圣陶先生的教导来读——“看一篇文章，要看它怎样开头的，怎样写下去的，跟着它走，并且要理解它为什么这样走”。“再往细处说，第二句跟头一句是怎样连接的，第三句跟第二句又是怎样连接的，第二段跟第一段有什么关系，第三段跟第二段又有什么关系，诸如此类，都要搞清楚。这些就叫基本功。练，就是练这个功夫。”（见《叶圣陶语文教育论集》）
文章开篇的前三段，更要按叶老的话“遵路”阅读。第1段共有5句话，抓住每句话的句意和关键词，可把握这5句话的内在联系：①“不至于害怕”→②“我没办法”→③说明原因→④有的名胜“我没到过”→⑤我所知道的是“我的北平”。这样开头没有直说“想”，而是为下文蓄势，5句话重在“我的北平”，也即“我”对北平之“想”与众不同，自出机杼。第2段共有10句话，在明确每句话意思的基础上，“合并同类句”，可分三层：第1、2句总领全段。“可是”承上转折，“我真爱北平。这个爱几乎是要说而说不出的。”“真爱”表现在“想”，也即扣题；“要说而说不出”是情动于中而形于外的真实体现，也是本文抒发“真爱”的特有方式。第3句至第8句为第二层，先设喻爱北平有如“我爱我的母亲”，后设问“怎样爱”，答案是“我说不出”。接着用生活化的“特写镜头”，细致地表现自己对母亲的爱常在“微笑”和“落泪”之中却难以言表。第9、10两句是第三层，进一步升华这“说不出”的爱，它“整个儿与我的心灵相黏合”，“我”和北平，“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二者融为一体。
第3段共有7句话，再深化“要说而说不出”。第一层（1至4句）通过“真愿成为诗人”但“我不是诗人”的矛盾心理来表达“我将永远道不出我的爱”。(语文论文 www.fwsir.com)第二层（5至7句）说明“道不出”的后果和原因，反复强调“我心中有个北平。可是我说不出来！”第2、3两段文字中四次出现“说不出”，作者“说不出”毕竟还是“说”了。“说”什么？“说”自己的“说不出”。这“说不出”是老舍“想北平”特有的情愫，也是他发自肺腑对北平至爱的真实表露，正是情到深处反无声。爱到极点“说不出”。
文章的1至3段是难点所在，唯有逐字逐句地揣摩品味，才能深切感受“老舍式”的至爱深情和语言魅力。下文4至7段主要写北平的四个特点，阅读中要善于筛选有效信息：①北平“既复杂而又有个边际”；②“动中有静”使人很安适；③“在人为之中显出自然”；④紧连菜圃、农村，“使人更接近了自然”。对北平的特点不是单纯横向的逐项说明，而是通过北平和欧洲四大“历史的都城”的比较来展现，特别是以更近似北平的巴黎为例，从城市整体结构、建筑格局、环境氛围、生活情趣等方面历数其优点。应注意的是，在这种对比中作者抹上了主观情感和浓郁的北京地域色彩。例如北平“使我能摸着——那长着红酸枣的老城墙”！“我却喜爱北平的花多菜多果子多……韭菜叶上还往往带着雨时溅起的泥点……西山的沙果，海棠，北山的黑枣，柿子，进了城还带着一层白霜儿呀！”如此真切、细腻的描述，不是更能“抓人”，更有感染力吗？
文章的1至3段抓住“说不出”来抒发对北平的真情，4至7段通过对比讴歌北平之美、北平之优，前者为“虚”，后者属“实”，虚实相生，相得益彰，而二者相通的核心是“想”——“想”而难言，“想”而比较，最终“说”出了发自内心深处的“真爱”。文章的最后一段说：“好，不再说了吧；要落泪了，真想念北平呀！”“好”字，是对自己“说不出”却“说”了许多的劝阻：“不再说了吧”蕴含着内心还有许多话想“说”，现暂告一段落。“要落泪了”，含蓄而概括地传达出内心情感波澜已趋高潮，且难以抑制，于是进发出心灵的最强音：“真想念北平呀！”“想”是“爱”的外露，“爱“是“想”的内涵，至此二者浑然一体，感人至深。末句中的“吧”和“呀”不可忽视，这两个语气词在传情达意中极富表现力。这样的收笔，好在画龙点睛，首尾呼应，把“想北平”推向情感的顶峰，随之戛然而止，耐人寻味。
叶圣陶先生有两句名诗：“作者思有路，遵路识斯真。”实践证明，教和学《想北平》，“遵路”而读，识其真谛，大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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