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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现代性与日常生活批判

时间:2007-1-31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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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与日常生活的对抗虽然并不是现代主义的发明,但必须注意的一个关键点在于,现代主义从整体上说扮演了一个社会批判者、越轨者和颠覆者的角色。与传统艺术判然有别的是,现代艺术家似乎生来就是一个社会反叛者,或者说他们及其艺术的存在理由,似乎就是为了对日常生活进行颠覆和批判。恰如尼采所言,当一个社会濒临衰败时,决不要极力挽救它,而是给它以致命的一击。"酒神精神"或许正是这种艺术倾向的文化象征。
       从现代性自身的矛盾来看,审美的或文化的现代性反抗启蒙的或工具理性的现代性,是不难理解的。关于这一点,英国学者拉什说得很明白:"从范式上看,存在这两种而非一种现代性,第一种现代性基于科学的假设,可以包括这样一个谱系,伽利略,霍布斯,笛卡尔,洛克,启蒙运动,(成年的)马克思,库布西埃,社会学的实证主义,分析哲学和哈贝马斯。另一种现代性是审美的现代性。除了在巴洛克和德国某些地方浮现出来外,它充满活力地呈现为十九世纪浪漫主义和现代唯美主义主对第一种现代性的批判。……这第二种现代性的血统通过并作为对第一种现代性的反思和对它的逆反而成长起来,它就是浪漫主义,青年黑格尔,波德莱尔,尼采,齐美尔,超现实主义,本雅明,阿多诺,海德格尔,舒尔茨,伽达默尔,福柯,德里达,和(当代社会学中的)鲍曼。"          两种现代性恰好反映为西方现代社会和文化中的基本冲突:客体-主体,理性-感性,秩序-混乱,集体组织化-个体自由,工具理性-审美表现,庸人哲学-英雄主义,日常现实-乌托

邦等等。我以为,现代性和传统性不同的根本之处在于,它诞生伊始就是一个? 芴澹裘傻南执酝痹杏怂亩粤⒚?-审美的现代性。后者不但是作为前者的对立面而出现的,而且具有一种批判、否定和颠覆前者的基本功能。倘使说资本主义的日常生活及其意识形态在相当程度上已经受到工具理性的控制的话,那么,审美的现代性就是对日常经验(常识、流俗、成规旧习、习惯看法等)的全面挑战。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审美的现代性的积极意义昭然若揭。
       总结以上几种基本的审美现代性理论,我们不难看出现代性自身的矛盾,以及审美现代性的基本功能和倾向性。前引韦伯关于艺术对工具理性和实践理性救赎作用的经典陈述,道出了为什么现代主义艺术要和资本主义社会日常生活相对抗的真谛。否定日常生活及其意识形态,就是否定工具理性的暴力和压制;颠覆日常经验而提供新鲜的审美经验,就是打破常识和常规的习惯势力和无意识,以变革的眼光来透视这个世界;拒绝模仿日常生活形象和事物,就是拒绝与现存的资本主义社会认同,为主体的精神和幻想留有一个理想王国和乌托邦。如果没有这种审美的现代性与启蒙的现代性抗衡和制约,我们很难想象在现代化进程中会出现反思工具理性的局限性和现代化的负面影响的文化运动。关于这一点,鲍曼的看法值得注意。他认为后现代并不是现代性的某种终结,而是一个时代来临的现代性:这种现代性在远处而不是从内部反省自身,编制着其得失的完整清单,对自己进行心理分析,发现以前从未明说的意图,并发现它们是彼此不一致的和抵触的。它将炮弃了自己曾经不自觉地做过的那些事情。          尽管鲍曼这里说的是后现代性,但如果我们把他的看法和利奥塔的理论结合起来,问题就很清楚了。利奥塔曾经说过一句颇费思量的话:"后现代主义并不是处于终结的现代主义,而是处于初期状态的现代主义,而且是这种状态的不断延续。"          这就是说,后现代性就是现代性的一种,就是审美的现代性的一部分,它在启蒙现代性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了。
       从认识论角度说,审美现代性对日常生活及其意识形态的否定,体现出对日常经验的怀疑,甚至是对科学理论的认识-工具理性(哈贝马斯语)的深刻质疑,渴望一种接近真理的新途径,对感性的审美经验的礼赞;从伦理学角度说,审美现代性对日常生活及其意识形态的否定,反映出对道德-实践理性不信任和疏离,强调艺术与道德的分治,对日常生活意识形态压抑性质的反叛和抵抗,向往一种理想的更高境界的生活。尼采当年把日常生活和常人视为平庸无聊的,鼓吹超人哲学和生活的艺术化,恰恰是这种审美现代性的预言。韦伯明确提出,艺术在当代生活中扮演着把人们从理论-工具理性和道德-实践理性的压制和刻板性中救赎出来的重要功能。海德格尔极力强调"诗意栖居"的本体论涵义,主张以此来对抗常人流俗闲谈式的平庸生活。所有这些都表明,审美现代性对日常经验的否定的确具有积极意义。
       但是,就现代性自身的矛盾来看,这种积极作用的背后也隐含着某些值得思考的负面因素。首先,审美现代性在批判日常生活意识形态的工具理性和惰性时,往往夸大了其负面功能,甚至是不加区分地反对一切非艺术的生存方式和理性功能。于是,不可避免地造成了极端化,良莠不分地统统加以拒绝。正是在这一意义上,我们不难发现审美现代性自身的极端性和激进色彩。其次,在颠覆和否定日常经验和生活的同时,审美现代性割裂了艺术与日常现实和普通民众的传统联系。虽然艺术不再是日常现实的模仿,不再是熟悉生活的升华,乌托邦阻止了人们对现实生活的认同,但问题的另一面也就暴露出来。艺术与现实的联系显得十分脆弱,艺术与公众的纽带被割断了。所以,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现代主义艺术的那种"文化精英主义"色彩。奥尔特加在分析先锋派艺术和大众文化的现代二元对立时深刻地指出,现代社会造就了大众的同时,也造就了与之对立的"选择的少数"。因此,先锋派艺术注定是不流行的,因为它塑造了能够理解自己的"选择的少数",而作为多数的大众必然远离先锋派艺术而转向大众文化。           退一步说,既使我们承认现代主义艺术所主张的审美现代性确有批判颠覆启蒙现代性之工具理性的功能,但由于远离普通公众,远离日常社会生活,这种批判和颠覆的作用充其量不过是小圈子里的游戏而已。实际上现代主义艺术正是带有这样的局限性。最后,否定、批判和颠覆多于建设,这恐怕是审美现代性的另一局限。启蒙理性尽管有问题,但必需承认,没有这种启蒙,社会文化就不可能获得巨大的进步,甚至连审美的现代性也不可能。正是从这个角度说,审美现代性是受惠于并发源于启蒙现代性的。它作为后者的对立面,尽管暴露了工具理性的压抑性质,但在如何改变这种状况,建设性地去除糟粕保留精华,却显得无能为力。这一点到了后现代主义者那里显得尤为突出。审美现代性的批判如此激进和彻底,它不但割裂与传统的历史联系,而且打碎了与现代日常生活的关联,甚至挖掉了自己赖以生存的立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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