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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vivor:从象征与仪式,到游戏真伪与传媒权力

时间:2023-02-23 21:12:49 新闻传媒学论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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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vivor:从象征与仪式,到游戏真伪与传媒权力

 作为美国2000年最受欢迎的电视节目,一个在成熟的电视工业流水线上精心制作完成的产品,由CBS提供的Survivor(幸存者),创下了收视新高。两亿多美国人中有四千多万人在观看这个每周播出一次的节目,沉浸在“下一个被淘汰的是谁”的巨大悬疑中。这也成为那个只能发生在当下这个传媒高度发达世界中的神话的新的篇章,在这个真实神话中,分布在地球表面各处的数以千万计的人在同一瞬间接受着相同的信息并予以关注和解读。
由全国各地自愿者中甄选出的16名年龄身份各异的普通人,被带到南太平洋上一个风景美丽的无人孤岛上,远离了他们惯常的现实生活方式和社会关系,随身只有极少量生活必须品,当然还有主持人、摄影机和节目制作团队。他们要面对自然的挑战求得生存,还要在每天的活动中展现自己的过人之处并赢得他人的认同。从某一天开始,每天采用集体不记名投票的方式来淘汰掉一个人。他们可以用除了暴力以外的任何方式来党同伐异。最终存留下的人将得到100万美元的奖金。
在观看Survivor最后三周的节目的过程中,有很多的元素吸引了我的注意。这里有众多的象征性细节,有不少类似仪式的场面,不缺少戏剧性、扮演行为,追求形式和自成体系的规则让整个过程看起来像个游戏。最终胜利者Richard在类似故事片大结局的感慨中,甚为潇洒地说出:“This is just a game.”更是发人深思。

我们观看的节目从第37天开始,只剩下最后四位“Survivor”,Kelly、Susan、Richard和Rudy。这一天,当夜幕降临,他们手执一根长长的火炬,在充满原始意味风情的背景音乐声(当然只有观众听得到)中穿过茂密丛林,走过一条看似由藤条木板搭建的桥梁,来到一个布置得同样充满原始风味的会场。这里也是他们进行投票的重要场所。他们每人敲击了一下会场入口的锣,随后坐在了大石头上,点燃的火炬插在身后,身前则是熊熊的篝火。他们接受了主持人的提问,问题关于这一天中他们遇到的一些事情的细节。他们将自己的答案用炭笔一类的东西写在外表粗糙的大草纸本上,亮给主持人。最后Kelly答对了最多的题,挂上了一条由贝壳等编织成的项链,同时也获得了今天的豁免权――按照规则,某日的获胜者,当天将不被淘汰出局。Richard则是得分最低者。随后,四人轮流走向会场一隅的投票处,背向其他人,却是面对一台摄像机写下认为该淘汰者的名字,将纸条放进一个古朴的罐子。主持人来向大家一张张展示纸条,不巧这次Susan和Rudy分别获得了两票。于是主持人让两人各自说一番话,然后四人重新投票,最终由于Kelly改变主意,Susan成为今天的被淘汰者。她神色黯然,眼含泪水,在特写镜头中主持人熄灭了她的火炬,她背起行囊走过吊桥,走进 C 黑暗……同时Kelly的特写镜头也一再穿插出现,她双手捂面,似乎也为这个残酷现实悲伤。
仔细思考这段电视片,可以数出许多富于象征意味的细节。问答与投票发生在夜间,夜晚的黑暗作为光明的二元对立物,在人的心中原本就象征着原始混沌、无意识和哀伤,预兆着恶的来临,也同死亡相联系。同时在许多文化中,祭祀土地和死者的仪式都在夜间举行。[1]神秘悬疑的气氛得以渲染,观众们也得到暗示,即将发生的,是经受住自然考验的人要被同类以莫须有名义决定淘汰出局这样哀伤和有些卑鄙的事情。他们擎着火炬,最终淘汰者被熄灭火炬。而火炬在密特拉教的仪式里,被用来象征生命和死亡(太阳神密特拉身边站着高举火炬的生命与光之神柯特(Cautcs)和低垂火炬的死亡与黑暗之神柯图佩特(Cautopates)。);象征着死亡的已熄灭的火炬——常常由丘比特拿着——通常出现在西方古老的墓碑上;《启示录》中火炬被解释为上帝的威力,也是殉教者的标志;同时,现代奥林匹克圣火早已将火炬的觉醒、神圣、竞赛等意味深植人心。[2]藤桥,过渡和路程的象征,古老神话中常有架在分隔今生来世的河流上的桥;伊斯兰教认为通往天堂的桥梁惟有清白之人才不会坠落;桥还象征着过渡到另一种生活方式。[3]故而通过桥梁也就带有评判和甄选的意味。而从精神分析学来解释,被淘汰者走过狭长的桥进入未知黑暗,无疑比喻着对于出生的深刻记忆,进一步引申为离开伊甸园等意味。胜利者所戴上的贝壳项链,不啻于花环、花冠(wreath),这象征着一时的荣誉,古代凯旋的将军或竞技获胜者都会戴上花环;基督教孩用花环象征欢乐、永生和基督的复活、圣徒的标志等。[4]而在后来的两天里,同样有象征性场面出现。第38天上午,三位幸存者投入海中清洗自己,随后用某种泥涂抹身体和脸孔、头发。在令人振奋的背景音乐声中,三人面色凝重脚步缓缓地赤足走过一片火已熄灭但仍亮红发热的木炭的场景被以慢镜头展现给观众。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有这种赤足走过燃烧火炭的风俗(希腊语pyrobas-ia),据说这原先是春天的一种净化仪式,西藏人至今依然在1月15日进行这种仪式。[5]而在弗雷泽的《金枝》中,也提及了远古时起全欧洲农民已有的风俗,在一年的某几天点起篝火,围着火跳舞或从火上跳过去。遇到灾荒时也会举行这样的篝火会,他同样倾向于净化说。当天中午,三人没有洗去污泥便站到了一根雕刻的木柱旁边,相隔一臂之远,手握住木柱脚下是仅容一足的狭窄木桩,手不得离开木柱开始耐久站立的比赛。有烈日、海风的考验,还有主持人在一边用言语和水果的诱惑。最后仍然是kelly以4个多小时的忍耐获得了胜利。木柱似乎就是一根图腾柱,正是太平洋西北海岸美洲印第安人的创造物。图腾与血缘、氏族、禁忌、崇拜等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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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将目光放得更远一些,会发现更多耐人寻味的东西:无人的南太平洋小岛、自给自足和人类社会关系的缺席,俨然西方基督教观念中“乐园”(paradise)或“快乐岛”(Island of the Blessed)的某种再现,未曾犯下罪孽的人们在那里生活。当100万美元这个“诱惑”迫使人开始排斥他人时,他们的结局就是离开这个伊甸园走向世俗生活。而最后的“幸存者”将由前面的被淘汰者来共同决出,颇有“末日审判”的意味——相对来讲,“罪孽”(给他人恶感)较轻者将获得胜利。同时,这些选择、淘汰的形式,和西方人根深蒂固的“上帝选民”等意识有某种暗合。而他们在岛上生活简朴、较多的裸露身体,固然与气候等条件有关,同时似乎也在用“裸体”(nakedness)这一状态暗示着个体并不依靠衣着来体现其社会地位和身份高低,也剥离了通常意义上的社会关系。
我列举这些象征性细节和场面,并不表示制作者就是用这样一一对应赋予意义的方式来构建他们的节目,也不代表我们要单纯从其象征意义上去解读这个节目。然而制作者对这些细节和场面的不断使用和强调,包括运用BGM(背景音乐)烘托、蒙太奇镜头和特写等电视语言表现,本身就是具有鲜明目的性的行为。这种行为和他们吸引更多观众赢取更大利润的目的又有何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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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显而易见的层面上讲,一种“陌生化”的美学体验将满足观众的猎奇欲望也是人类天性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理。这包括选择的BGM风格、上述细节和场面带来的原始风格、异国情调的塑造(例如投票场所篝火提供的若明若暗的光线、其布置摆设的古朴简约之美等)、与现代美国社会生活相去甚远的生活画面(例如美丽自然风光、没有西服革履汽车电脑和各种繁琐制度法则、泛舟搭棚采集食物)等。在美国这样一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中个人被完美定位于社会大机器的元件而运转,生活的缺乏变化使得这样一些因素在人们比较电视节目、电影及其他媒介的娱乐性时占据重要地位。正如同好莱坞的卖座电影越来越展现给人以感官刺激和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从观众的角度来看,不断接受象征性细节和场面的强调,以及看到从策划到制作都精心安排成一连串仪式性事件发生的节目,很自然地会将它视作一个“游戏”。这其中的逻辑是源自这样的一种共识:仪式或者典礼,是一种特定“游戏”,而戏剧性和它们是有着内在联系的。在荷兰学者 找两 哈眼中,“文明是在游戏中并作为游戏兴起并展开的”[6],并且人类的一切活动和文化都有其游戏成分。而典仪“主要是一件事情的展示、再现、戏剧性演出、一种准真实的想象性的现实化”[7],原始的典仪是神圣的游戏,对普遍存在的共同体不可或缺,而即使现在的典仪仍旧与游戏的最重要特征相一致,例如与日常生活的空间隔离、要求参与者的全情投入、制度和规则使得它们可以一再重现等等。麦克卢汉则认为,古代社会和无文字社会将游戏看作是活生生的宇宙戏剧模式(dramatic models of the universe),希腊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就是直接扮演这种竞赛的游戏。“参与这些仪式使宇宙保持在正确的轨道上,同时又给部落提供一种推进力”,“艺术如何成为神奇游戏和仪式的文明替代品,正是非部落化走过的历程”[8]普通观众未必执这些学者的观点,但是由象征性细节与场面容易联想到的仪式、游戏和戏剧性之间的关联,早已深入人心。
何以传媒要提醒观众注意这个节目的游戏性和戏剧性?其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正如麦克卢汉所言,“游戏是对日常压力的大众反应的延伸”,“提供了一种超乎社会机器垄断暴政的一种解脱”;同时“游戏是人为设置的情景,旨在容许很多人同时参与他们自己团体生活中某种有意义的模式”。这其中有两重意义。一重意义在于,受众观看具有游戏性的节目时,得以缓解日常生活的压力,哪怕只是暂时地投入其中,为之激动,如同投入地观看一场NBA比赛。在观看过程中,压抑的情绪得以发泄,而日常的繁文缛节与秩序的暂时退场,也让反抗的欲望有所消减。实际上参与了媒介活动,但却并没有创造性的行动。另一重意义在于游戏将参与游戏者的其他身份暂时遮蔽,只存留规则允许存留的符号性部分。这有助于"游戏共同体"的形成,也就是某种认同感及归属感的出现。
Survivor节目的最后四位幸存者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其社会身份具有相当典型性。青年女性Kelly是教师,青年男性Richard是公司白领,中年女性Susan是卡车司机,而老年男性Rudy则是海军陆战队的退伍军人。他们恰好成为美国主要几个人群的典型代表,很容易获取不同人群的认同与支持。观众在认同和支持某人的同时,便将自己纳入了一个巨大的社会群体中,同时也默认了群体存在的合理性。由这两重意义上看,观众将之视作“游戏”,有助于社会结构的稳定。
第二,在美国这个媒介高度发达的社会中,普通观众对电视媒介的接触和熟悉程度相当的高,他们认为自己对于电视媒介中的游戏、电视剧这样的“虚拟”、“表演”和生活的“现实”是有判别能力的(当然实际并非如此)。通过强调游戏性和戏剧性,传媒恰恰以议程设置(agenda-setting)或其他手段来让受众忽视节目中可能反映或包含的、可能引起某种动荡的因素。例如在观看Survivor时,我就一直在考虑,他们投票给某人的心理依据到底是什么?考虑这个问题无疑会导致令人悲哀的结论:显然不是谁在每日的竞赛中表现得最差就投谁的票,相反在前期人较多时,可能投票淘汰掉最出风头、显得能力最强最有魅力的人会更有利于自己最终胜利。那么如何才能让人不投自己的票呢?除去隐藏锋芒,搞好人际关系,包括交流感情达成共识帮助他人等都是办法。可是这样想的直接结果就是当他人帮助自己或与自己交流感情时很自然会想“他是否只是为了最终的胜利,为了100万美元的利益?”最终的结果就是人人充满猜忌,一切行为的动机被解释为个人利益。将之比照现实生活,比照无处不在的商业逻辑,无疑是令人沮丧和对其合理性产生怀疑的。仅仅用一句“This is just a game”无法打发这样的想法。而通过各种手法不断强调其游戏性和戏剧性,正是在诱使观众自觉将之视若虚构和扮演而忽视其中可能存在的严肃议题。这些严肃议题或许还包括:16个参选者中有色人种的比例和淘汰情况,观众在狂热关注这个节目时对社会现实问题是否减少关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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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传媒希望观众将节目视作游戏或电视剧,这样更利于传送意识形态意义。罗兰·巴尔特认为相对于所指意义的内涵意义是大众传媒传送意识形态意义的主要途径,他称这种意义为“隐喻”。隐喻在电视中大量出现,例如各种丰胸广告中女性的胸部形态(意义的第一层面,所指意义),可被用来产生第二层意义(内涵意义),如“性感”、“美丽”、“自信”、“自卑”等,通过一再出现,这些内涵意义广为人知。在Survivor中,例如第38天,Kelly通过耐久站立获胜而戴上象征胜利的贝壳项链并在当天免于被淘汰的事实。这个符号由两方面构成,即:以某种方式(BGM、蒙太奇镜头、投票场景中的特写等)进行编码的能指(电视图像和声音本身)和外延意义或所指(这个事实本身);而在内涵层面上,这个事实作为一个能指来表达一个或一组意识形态所指,如“通过个人不懈努力,我们可以获得在竞争中免于失败的地位”这一价值观。同样,一直表现优秀的Kelly却在最后的选举中败给了显得智力、毅力都不够的Richard这一事实,其内涵意义或许有“能在社会中取得成功的人并不是能力和表现最优秀者”、“能力和表现最优秀者不等于成功者”、“女性在目前的地位仍然不如男性”等等。马克·波斯特在《鲍德里亚与电视广告——经济的语言》一文中写道,“我认为,广告以一种非再现性的、非工具主义的交流模式建构了观众,这种模式不同于阅读印刷体的模式。”“电视广告拒绝了工具的功能;只有当广告不被理解为一则广告,人们不从工具主义的方面去认识广告,这时,广告才能发挥作用。”“与产品无关系的漂移能指被置于游戏状态中;传达出令人向往或让人讨厌的存在状态的形象和词语,以某种方式得以显现,这种方式最有效地利用了观众对产品的关注,而并没有唤起观众对批评的警觉。”[9]其中,“漂移能指”、“令人向往或让人讨厌的存在状态”与内涵意义有共通之处,“游戏状态”则意味着无意识性和表面上的非工具化。这样的理解也适用于Survivor节目。

同时我想强调的一点是,在美国电视节目的24小时播出已经形成了如雷蒙德·威廉斯所杜撰的术语“电视流”。不同电视节目按照某种惯例或者说规则形成了“横组合链”,正如Survivor和插播其中的广告。美国观众对于这种存在的承认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像《达拉斯》这样的美国产肥皂剧在这类非商业台播放时,广告前的‘小高潮’(镜头移入面部特写、音乐向高潮渐进)如果紧随其后的不是商业广告而是节目的下一个场景,就会显得不正常。”[10]我们在Survivor中印证了描述的真实:当最后一天的投票富于戏剧性地进行到Kelly和Richard在几轮过后票数相等,由最后一个投票者来决定命运时,镜头移入特写,音乐渐进高潮,一切向预期发展,看来结果就要昭示——这时,商业广告出现了。通过这样“符合逻辑”的方式,这个节目在观众的心中就和肥皂剧以及其他一些电视娱乐节目划上了等号,实际上构成了一个“纵聚合链”。同时,夹杂在节目中的广告以及我们所没有看到的Survivor前后的其他节目也就成为“横组合链”的整体,成为CBS追求利润和进行意义传递的产品有机组成部分。现在能回忆起来的如啤酒广告、征兵广告等,无不充斥着隐喻。这所有的隐喻就是建构整个美国社会意识形态的重要手段之一。
主要是上述的三点原因,让传媒煞费苦心想令受众认为节目是“游戏”。然而这真的是游戏吗? 约翰·赫伊津哈对他所定义的作为文明起源的游戏的形式论点有这样的描述:“一种自由活动;作为‘不严肃的东西’有意识地独立于‘平常’生活;但同时又热烈彻底地吸引着游戏者;它是一种与物质利益无关的活动,靠它不能获得利润;按照固定的规则和有秩序的方式,它有其自身特定的时空界限;它推动社会团体的形成,这些团体倾向以秘密色彩笼罩自身,并通过化装或其他手段与普通世界相区别。”[11] 他非常强调游戏其实是自由的、严肃的、非功利的。而麦克卢汉同样认为:“所谓‘职业’体育运动是自相矛盾的。当通向自由生活的游戏之门导向专门的职业时,人人都觉得是不合适的。”[12] 他也觉得出于功利追求的“职业”体育是和游戏精神相悖的。按照他们的游戏观,Survivor是绝对不能称作游戏的。我认为这如同古希腊奥林匹克运动会比之现代奥运会,巨大的商业利益和传媒的介入,使得游戏的纯粹性失去了,它们之间出现了变异。与其说Survivor是游戏,毋宁说它是个“伪游戏”或“异化后游戏”的代表。但是这对于传媒和普通受众而言已然不重要,因为传媒通过意义的传递,早已把“游戏”在人们心中的概念和特征建构成了传媒所希望的样子,保留了一些形式要素,而将另一些东西模糊到了最微弱的地步。从中,我们也看到了传媒如何建构我们的世界。正如鲍德里亚所论述的“超真实”(hyper-reality),交流的幻像得以传播,它比真实更为真实,而这就成为我们的“现实”,不仅存在于媒介之中,而且是20世纪末文化调动主体的方式,是我们通过媒介所能认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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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Richard以获胜者的姿态微笑着说出“This is just a game”时,我想起NBA的响亮口号“I like this game!”那同样是一个“游戏”(或者说“伪游戏”),固然其中有对力量速度技巧的追求和由此生发出的美感等要素,然而其现实意义和价值的重心早已转向利润至上的商业逻辑。在这个世界最高水平也是最成功商业包装的篮球联赛里,在看得见的篮球规则下,球星们进行比赛以及转会等活动,吸引着全世界的亿万观众;在看不见的巨大规则/商业制度的话语中,传媒和商家在促销、收取广告费用、进行意义传递等等互为因果和促进的行为。正如同NBA的每场比赛不太可能是假球,我们也完全不必深究Survivor节目究竟是记录片或者电视剧,究竟有没有人操纵了最后的结果,因为这一切都不重要,也不是这个"游戏"运行的中心。——至少在这一点上,“游戏”和“伪游戏”有某种相似:不关心最终的结果。但在这一点上,也看到了两者根本的差别,前者关心愉悦(fun),后者关心利润(money)。Survivor、NBA以及诸如此类的借助媒体而由大众观看得节目,不论是否真正的“游戏”,是谁在玩它呢?是传媒和商人。因为规则由他们制定。对于普通受众,这个规则不是公平的,传媒拥有强大的权力,因为受众在这个游戏中被制定在“棋子”的角色上,包括观众,也包括Richard。而传媒还在一再让大众认为,这些有趣的游戏是他们自己在玩。这就是其危险性所在。
从Survivor中的象征与仪式,直到游戏真伪和媒介权力,我们看到的是主流意识形态通过媒介掌握权力占据上风的过程。但是在其中同样存在着多元化的意识形态,包括反抗性的声音。这是由电视这种媒介形态发展至今的特征决定的,它在提供传媒暴政工具的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反抗的可能。
注释:
[1] 汉斯·比德曼(德):《世界文化象征词典》第114页词条"黑暗"及第415页词条"夜",漓江出版社(2000)。
[2] 同上,第139页词条"火炬"。
[3] 同上,第258页词条"桥"。
[4] 同上,第122页词条"花环、花冠"。
[5] 同上,第137页词条"火"。
[6] 约翰·赫伊津哈:《游戏的人》(HOMO LUDENS):第1页。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996)。
[7] 同上,第17页。
[8] 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第293页。商务印书馆(2000)。
[9] 《电视与权力》第217页。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0)。
[10] 《重组话语频道》第一章第22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11] 约翰·赫伊津哈:《游戏的人》(HOMO LUDENS):第15页。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996)。
[12] 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第295页。商务印书馆(2000)。
(文章来源:清华大学影视传播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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