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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的未来在于它的现代化
2002年10月22—24日，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会主义研究中心、中央编译局、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研究所、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现代化研究所、华中师范大学科学社会主义研究所联合主办的“21世纪世界社会主义”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北京召开，百余位中外学者就“20世纪世界社会主义的回顾和历史经验”、“21世纪世界社会主义面临的机遇和挑战”、“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及其对世界社会主义的影响”和“21世纪与社会主义中国”等议题进行了广泛的交流和研讨，本文是外国学者提交大会的论文中译稿的其中一篇。
对当代社会主义而言，有两个事件具有全球性的重要意义，一个是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的崩溃，另一个是中国社会主义的现代化。21世纪社会主义的未来与这两个现象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我们如果不能回答现实社会主义为什么会失败和中国的改革为什么会成功这两个问题，就不能认识社会主义的未来。这两个“为什么”是开启通向社会主义未来之门的钥匙。
让我们首先从这个问题开始：
“现实社会主义的改革和现代化是必要的吗?”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绝对是肯定的。苏联和东欧的社会主义改变了俄国和其他国家，把一个落后的俄国改变成了一个世界超级大国，使人民获得了工作、住房、免费医疗、免费教育、社会保障以及体面的老年生活。然而，与此同时，现实社会主义也积累了一系列潜在的危机，例如，缺乏市场经济，生产力发展落后，在世界市场上没有竞争力，技术革命落后，思想理论上的教条主义，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发展停滞等。
20世纪80年代初，上述潜在危机开始清楚地表现出来：经济增长率大幅度下降；与西方相比，大量技术发展迟滞；生活水平恶化；管理老化；士气低落。社会主义改革从一个理论问题变成了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回顾历史可以看出，东欧社会主义的改革被严重地耽误了。改革最有利的时间是60年代，当时资本主义也在为适应世界新技术革命而进行调整。摧毁“布拉格之春”是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的一个历史性的错误。社会主义改革的耽误是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崩溃的重要先决条件之一。尽管如此，耽误还不是致命的。社会主义改革在1978年的中国和1985年的苏联的启动是一个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事件。21世纪社会主义的长远历史前景也由此打开了。但是苏联的改革失败了。而苏联改革的失败正是现实社会主义崩溃的直接原因。
当然，对“现实社会主义为什么会失败?”的正确回答不可能是惟一的。改革失败有理论原因，例如理论发展的停滞、过时的教条、僵化的思维、理论落后和脱离生活现实、缺乏理论创新等。这些原因可以称之为“设计错误”。改革失败还有经济、政治和管理错误，即“实施设计中的错误”。还有个人原因，即领导人和精英的错误。最后还有外部原因，即帝国主义的破坏。
这里我想请大家注意现实社会主义崩溃韵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苏联改革的失败。
“现实社会主义”(socialism in existence)一词可以用来指苏联和东欧的社会主义社会，它们作为一种模式是单一的。我在这里用了引号，是为了强调另一个历史性的错误——苏联模式的普遍化，格奥尔吉·季米特洛夫所开创的保加利亚和欧洲“人民民主”实验在1948年的中止。总之，现实社会主义在1990—1991年的崩溃是苏联改革失败的结果。
综合分析改革失败的主要原因，可以概括为以下八点。
第一，缺少改革的积极战略。经济改革被置于政治改革之后，而后者导致了混乱，导致了现实可行的政策的缺乏和国家及社会的不稳定化，从而给复辟势力留下了空间。
第二，缺乏对社会主义改革的历史必要性和具体时机的认识。戈尔巴乔夫最有名的经济计划被称之为“500天”计划。让我们作一个比较吧——邓小平要求用一个世纪在中国建立社会主义的基础。请注意他讲的是“基础”!
第三，过高估计社会主义已经取得的成就，过低估计资本主义复辟的可能性。这与其说是一个自满自得的问题，不如说是一个损害甚至扭曲历史思维的问题。我们在一次次大会上宣布我们已经建成了社会主义，但这并不意味着社会已经发生了真正的历史性的变化。
第四，缺少严肃的改革理论。改革没有产生新的观念或伟大的理论家不是偶然的。
第五，苏联共产党对发挥改革政治这一发动机的作用没有作好准备。社会主义的改革和现代化要求共产党实现改革和现代化。
第六，改革没有产生历史级的政治领导人。没有伟大的历史人物，伟大的历史转折是不可能实现的。只要看一看苏联改革领导人今天在哪儿、是谁就足已。
第七，改革的“黑色星期五”。别洛韦日丛林会议(指1991年7月23日签定《苏维埃主权共和国联盟条约》的会议。——译者注)和莫斯科政变(指“8·19”事件。——译者注)后苏联解体。这些事件现在也是迷雾一团，但它们是致命的，它们落下了改革的帷幕。苏联改革的结束也是苏联的终结。
第八，西方首先是美国对苏联改革的破坏。西方现在已经公布了某些证据，表明它们的策略是显而易见的，即制造戈尔巴乔夫崇拜+技术封锁+经济制裁+中央情报局的特别行动。
在保加利亚，过去的13年是资本主义复辟的13年。更重要的是，这种资本主义是一种犯罪型的资本主义。我们的人民已经失去了历史上所获得的一切：就业、固定收入、自己的住房、免费医疗、免费教育、有保障的儿童生活和体面的老年生活。现在，保加利亚的失业率高达20％，有80％的居民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中国和中国社会主义的现代化是当今时代最伟大的事件之一。当然，它对中国人民的生活非常重要。但我想特别强调的是这一发展对世界所具有的重要意义。中国改革的成功证明社会主义的现代化是可能的，社会主义的未来在于它的现代化。简言之，社会主义的未来就是未来的社会主义。
从长期看(10到50年)，世界的发展将受到两个主要变化的制约。第一个变化是：世界从工业时代向后工业时代的转变；第二个变化是：从单极向多极、多文明地缘政治体系的转变。新的世界秩序是多极的：文明之间以及核心国家美国、中国、欧盟、俄罗斯、日本、伊斯兰世界、巴西之间展开对话。西方重要的思想家都在以前所未有的有力观点谈论自由主义的衰落和向后资本主义社会的转变。向信息时代的转变与向工业时代的转变不同，它冲击着全世界。技术、科学、环境、人口、管理和教育革命将影响所有国家，并根本改变生活的所有领域。
社会主义在适应新的后工业时代方面没有原则性困难。这是一个额外的机会。这个时代的理想、目标、价值观是面向未来的。但与此同时，社会主义需要全面的复兴和现代化，与新时代和谐。现代社会主义、信息时代的社会主义是个激动人心的历史目标，它正召唤、集合和激励着全世界为社会主义而奋斗的战士。
（作者系原保加利亚社会党主席 现保加利亚战略研究中心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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