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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我的爱情经不起挥霍
一进门，洛小衣便甩掉高跟鞋，裸着脚扑向洗手间。她一回到这个房子，房间里便有了生机，茶几上的植物都抖擞精神挺立起来。很久了，室内的一切没有丝毫变化。于她，是久违的熟悉。她进入洗手间，褪去衣衫，肆意清除一身的风尘。
客厅，我陷进沙发里，把电视开到很大的声音，静静地，闭着眼睛。洗手间传来的水流声像海水拍岸，细碎的声响里潜藏着谁都可以预知的风生水起。我安静地倾听电视里的风起云涌，人世变幻，懒得想，接下来她会有怎样的表情。我知道，伤害，抑或，被伤害，谁也无法改变。
当洛小衣散开着长发，无声无息走出来，我感觉我们之间分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决绝，流逝和告别。在夜色迷蒙里，她赤裸的双脚有无辜的美，她的头发还沾着水滴，冷清地发着光，晶莹透明。她咬着下唇，似乎要咬出血来，依旧无声无息，她凛冽的目光穿越着我的身体，如同一场盛大的敌对。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句。洛小衣的脸在夜色下越发迷离起来，我可以看见她蓝色的血管在颈项愤怒地跳动。我想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却感觉我们的灵魂无限接近，却永不抵达。我听到了一种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
洗手间那些东西是谁的？
二
那年初见洛小衣，坐在人群里热闹地像个孩子，眼神固执，表情乖张，笑的时候露出大门牙，据说她刚刚结束一段恋情，处于空档期，便被朋友们说笑着郎才女貌给我强行撮合，洛小衣尖叫着，说你们所有的人去死吧，屁股后面还有一把后备军呢，谁要你们操心。我的心却被她的不屑击中。后来送她应季的鲜花，送她最Q的公仔，给她全部的热情与爱，她终于是真诚起来面对我，再后来便在一起了，像1＋1那么简单。
洛小衣是个小美编，给杂志拍各种稀奇古怪的照片，配上稀奇古怪的颜色，热闹的职业，热闹的女孩。我拥抱她的身体，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每个人心里总有个柔软的地方，轻轻一碰，便碎的叮里哐铛。绝大部分时候，洛小衣都是快乐的，风风火火，经常会为拍了些好片子或者加了点小班，便大叫发财了发财了。后来在一个合适的时候问我，我们是不是应该买个房子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立刻表情严肃，分辨着，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乱想啊，早晚要买，一个人买还累，不如两个人一起买。我心里有些东西慢慢落下，她这个人转了十七八个弯的表示以后要正式生活在一起了，这样的喜欢蔓延开来，虽然曲折虽然不直白，却也是花好月圆。
理工科的男子爱一个人简单如同程序。工资卡交给她处理，新房子交给她涂抹，生活交给她打理，所有的都交给她，生老病死，婚丧嫁娶。
新房子落成，红色和绿色的灿烂，所有的人来过都惊艳。洛小衣便斜靠在门上洋洋自得，告诉你们，才花了一点点钱，酷吧？炫吧？牛吧？我以为那样便是天长地久了，谁都这么以为，在欧阳子斜出现之前。洛小衣也这么以为。
三
我没有见过欧阳子斜，只在电脑见过我的照片，三十多岁的男子，浓烈的眉眼，照片打开的时候充满挑衅。
那段时间我只是感觉我们之间不太对劲，洛小衣变得神秘起来，经常加班和出差，并且会在任何一件小事上和我对着来。时间长了，我也不再退让，拍门而出或者与她对立，告诉她，大家过的不开心便散好了。洛小衣也不说话，用眼神斜视我，告诉你，我，街上两条腿的男人比四条腿的蛤蟆还多！我这样的男子受不得这样的语言，血气方刚，青年才俊，我又何曾稀罕你一个洛小衣？起先，洛小衣会哭，夜里无声无息的流泪，摸索着自己的戒指，抽很多烟。
后来她说分手，我也不反对，任由她收拾东西，看她走的了多远？一次，两次，她都会在消失的几天后默默回来，问我，你还爱我吗？我不再回答，爱不是挂在嘴边的，是在心里的，再说了，生活应该是平静的，谁经的住这样的折腾。
直到那次我终于发现，她已经把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一次次的搬理完了，靠在门边上说真的走了，我不能和你生活下去，我不能接受这种永远不变没有惊喜的生活。
一成不变？没有惊喜？难道要每天去哈更达斯？难道要随时随地送她礼物逗她开心？难道简单生活也是一种罪过？我没有拦她，却在阳台上，看见洛小衣爬上了一辆红色的车，抬头看了一眼便绝尘而去。
那就是她所谓的惊喜？！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仔细翻便了所有的东西，直到看见欧阳子斜所有写给洛小衣的邮件和照片，原来我就是她的后备军，我看起来那么热烈浪漫，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天高云淡，原来这就是洛小衣的惊喜。
难怪她走的没有一点犹豫，就像两年前，初相遇她说还有那么多储备干部，谁用你们操心。
四
洛小衣离开我时，正是秋天。窗外的树叶正在飘落，萧瑟的美丽。
她说她不能过那种可以看见五十年以后的生活，这个看起来莫名其妙的理由，成了我们分手的唯一借口。她甚至能笑着对我说，还好我们没有结婚，要不然离婚不知有多麻烦。
然，我知道，其实不是，欧阳子斜才是真正的理由。女人从一个男人的怀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时，撒谎往往都会面色从容。
那段时间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度过的，像是一个空心的人，所有内容都被带走，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的书本，她的CD。她只是简单收拾了几个包裹，就带走了我整个世界，干脆而快速。
这就是洛小衣的风格，你无法预知她下一步会做什么，你只能走在她喜怒哀乐的布局里身不由己。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半，我甚至在一个月前还在上海出差时买好了求婚的戒指。然而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她便消失了，如同一场华丽的梦境。
那段时间，我谢绝见任何人，朋友，同学或者家人。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放很大声音的音乐，洛小衣忘记带走的一张CD。林志炫，她喜欢的男子，水晶一样的声音，清秀而安静。以前她曾说过，我要是瘦点还蛮林志炫的，这是她表达喜欢我的方式，天真的城府，拐了十七八个弯的赞美。
今天，她终于离开了象林志炫的男人。我想，林志炫唱每一首忧伤的歌时，心境大抵如此。
五
据说洛小衣后来生活的很华丽，欧阳子斜有我没有的惊喜。一个三十岁的男子，事业如日中天，执着热烈，看起来大家皆大欢喜。
我从来没有间断过买洛小衣做的杂志，她拍的照片越发绚丽，颜色如同太阳，泼散开来，眼睛里生出花来。有人劝我，何必呢，都过去了，应该有新的生活。
很多次，我尝试忘记她，却总能在房间里不小心发现她遗留下来的一串项链，一个发圈，或者是一张纸条。我把这些东西都小心的收拾起来，放在一个小抽屉里，它们无辜地躺在那里等待着，绵绵无绝期。我甚至在街上走路的时候都很小心，绕开所有我们走过的大街小巷，绕开所有有关她的记忆。
洛小衣却不放过我，不放过。
她离开我后的两个月后，便会偶尔给我电话或者邮件，询问我什么什么东西是不是遗留在我那里。询问我过的如何，有没有遇见合适的女子。甚至等不及我回答，她便会跟着后面来一句，心情不好，或者身体不舒服。我的心便被揪起，无论辰昼无论在做什么，都立刻日月无光。
她在离开后的三个月第一次回来，轻描淡写了她现在生活，然后说累说困，便去洗澡睡觉了。自然是如春花秋月，一夜的缠绵，等我醒来她已经不在。这样的场景特别像聊斋里的画面，一个人的肉身不再，灵魂却不散，纠缠不清，蚀人心骨。
她是不是真的快乐，她是不是还会回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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