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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帮农村教育甩“包袱”图

时间:2022-08-17 13:54:12 综合教育论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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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帮农村教育甩“包袱”(图)

 

   

谁帮农村教育甩“包袱”(图)

    “老师说还钱没有?”儿子放学刚进门,黄国忠再一次问起那东拼西凑的1000元“捐资助学金”,看着儿子摇头,他一如既往地黯淡下来,苦苦盼了4个月,黄国忠终于绝望了。苦涩之中,  想到儿子终究是进了小班,可以享受更好的教育,他的心里总算涌起一丝慰藉。     去年,湖北省浠水县不少学校初三年级开办小班化教学,招收年级中排名靠前的学生,黄国忠的儿子名列其中,欢喜之余,1000元的“进班费”却锁住了他的眉头。黄国忠上有双老,一子一女都在上学,自己既无手艺且身单力薄,和妻子勉强靠几亩薄田拉扯日子,哪来这1000元的闲钱?但为了让儿子将来能摆脱土地,黄国忠硬是咬着牙,又“厚着脸”去串门借钱,总算让儿子顺利进了班。后来听说上头来了文件,县城里的一所中学将这笔钱返还了,黄国忠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浠水县许多有着同样遭遇的家长也在作同样的期盼。

    “进班费”背后的教师工资之痛     2004年2月9日,记者联系了黄国忠儿子的班主任刘老师,提到“进班费”,刘老师毫无“畏惧”:“我们都知道这项收费是不符合国家规定的,属于乱收费,但是对比政府拖欠我们的工资,这是小巫见大巫。并且为了办这样的小班,学校毕竟加大了投入,对学生是很有好处的。”刘老师向记者介绍,去年暑假期间,学校将全校排名前200名的学生单列出来组班,每班班额控制在50人左右,专门抽调一批骨干教师任教,以期给学生提供优质的教学环境,同时家长得为此付费,“学校冒险搞创收,其实是无奈之举,教师要吃饭,学校得绞尽脑汁去解决‘校筹’的这部分教师工资。”刘老师给记者看了他积压的2000元教育附加券,这些纸券从去年起就已经停止了兑换。     说到教育附加券,尽管事情早就成了“老黄历”,郭老师还是一个劲埋怨老伴:“当时要是4折卖了,就不会留下这2450元的废纸!”2002年8月份,郭老师要钱救急,从箱底翻出都已经开始泛黄的4000元教育附加券,经人指点,来到浠水县邮政局附近的 “黑市”,一名中年人很机敏,一眼就看出郭老师的来意,他把郭老师拉到一个角落,简短的讨价还价后,中年人当场掏出现金,以2800元买走了所有教育附加券。回家后,郭老师就和老伴合计,与其没有希望地等待,不如这样吃亏套现。隔了一个多月,郭老师的老伴就带着剩下的教育附加券去兑钱,没想到收购者称他们要投入相当的成本,咬定4折的收购价不松动,他老伴见吃亏太大,就没有成交。“谁知道从去年开始根本就不兑换了,不过比起我们学校一位‘库存’了两万多元教育附加券的退休老教师,我们算是很幸运了。”郭老师的老伴这样宽慰自己。据知情人透露,有关系的人,可以通过县里直接从乡镇财政预算里截留现金,从而兑现教育附加券。     但是绝大部分教师并不知道“黑市”通道,对比郭老师,他们的情形更惨。一提起教育附加券,李清老师就异常愤怒:“每次接到乡政府的通知,我都火急火燎赶过去,可是总是没碰上农民缴纳提留款。”后来李清终于明白了,乡政府拿老师当猴耍,收完提留款才给老师们透风,然后拿一些他们也没奈何的钉子户,叫老师自己上门讨钱兑现纸券。最让李清感到屈辱的是,面对现实的困境和妻子的唠叨,他还不得不带上礼物晚上偷偷上村干部家,堆上一脸的笑,希望村里一旦收到钉子户的欠款时,能够第一个想起他。这种有辱斯文的做法,不少老师都曾尝试过。

    沉重债务下学校举步维艰     在教师为家里的油盐酱醋算计自己的工资时,校长的日子更不好过。王方是浠水县某中学校长,2月10日,都已经开学10天了,他“度假”(其实为躲债)回来,竟然还是让债主堵住了,费尽口舌,做好做歹,总算打发了债主。“我现在眼里真的只剩一个钱字,怎么搞到钱让老师安心教学,怎么搞到钱让债主不登门骚扰,怎么搞到钱修缮校舍!”     王方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学校所有的收入都在学生的学费中,按照人头百元的收入计算,全校约有1700名学生,一年共计收入34万元。学校有编制的教师只有54人,社会聘任了24名代课教师,代课教师一年的工资需要10万元,剩下的钱刚够糊上水电、粉笔、纸张等日常消费及支付一部分‘校筹’工资,紧巴巴的能支撑下去。可是学校有160多万元的债务,每次开学时,债主就围追堵截,都在觊觎那34万元的收入,就算发动所有老师保驾护航,也只能留下一部分。本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债务主要来自‘普九’,应该政府偿还学校背负的巨额欠款。” 王方窝了一肚子火:“当时为了通过‘普九’验收,乡领导极力鼓动学校借钱建校,而且为了让学校放心,拍着胸脯保证由乡政府来还债。可是等验收结束后,乡领导脸色就变了,百般推脱,不愿意承担责任。后来领导换届,乡镇重组,再去跑钱就更难了。见面多了,大家也很熟悉,乡政府一名工作人员就劝我,即使跑大了脚,说干了唾沫也是白搭,乡里根本没钱,不可能解决‘普九’负债。”而且就在学校向乡政府讨钱时,政府职能部门上门找茬,“学校为缓解学生吃水压力,挖了口井,没想到竟然有卫生、质监、水利等5家单位来收费;税务也是隔三差五来查账,逮着个噱头就罚款,简直是落井下石!”     记者了解到,去年年底,王方为了平息老师对工资的不满,确保开春老师能到岗,动员学校行政小组成员,抵押家当去银行共计借款20余万元,虽然还欠了每位老师300元的尾巴,总算没有让老师一文不名地回家过春节。     王方很丧气:“目前不仅是我们学校遭遇这样的困境,全县、全省乃至全国很多经济欠发达的地区,都普遍存在类似的问题。债务‘黑洞’越来越大,学校就像一头拉着破车的老牛,车上装满珍贵的物品,牛随时可能倒毙,物品时刻面临摔碎的危险。学校崩盘了,孩子怎么办?我越来越感到黔驴技穷,学校再次面临无以为继时,我真的可能去铤而走险,顶着风乱收费。”王方正在召集全体教师研究如何迎接下一轮“经济危机”,初步拟订的战略思想是所有的教师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去借钱。

    无米下炊 “县官”冷落教育     2月11日一大早,浠水县教育委员会一位相关负责人就赶到该县财政局,为了钱去“泡”关系。记者直到中午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教育欠费是一个沉甸甸的数字,‘普九’中出现资金欠缺的学校比比皆是,说起来影响人的心情,而且我也不方便透露。”该负责人拒绝出示详尽数据。 浠水县教育委员会主任高德华正在武汉市开会,对此,他语气低沉:“前两年我们面临的困难更大,都挺过来了,我相信情形会逐步好起来,我们能够一步步挨过去。‘普九’导致学校欠债是一个全国性的问题,在经济欠发达地区表现尤为突出,我希望不要以我县为例做报道,我还需要在地方上斡旋,为老师、学生争取利益。”     学校负债责任到底谁来承担?2月11日下午,记者咨询浠水县分管教育工作的副县长,由于该县长刚刚到任,一名熟悉情况的工作人员给予记者答复说:“中央下拨的转移支付资金,能流转到县政府手上的专门用于教育的资金,县政府每次都要反复核对数次,一分没落地全部发放了。但对于‘普九’欠债和教师工资,这部分钱是杯水车薪。就像最近不少教师反映他们的工资分量不足,经过我们调查,是结余金补贴款没有到位,这是按照省里有关政策执行,地方经济实力有限,地方财政可以不发放这部分款项,同样,对于‘普九’负债,要县政府还债不切实际!”另外,该工作人员明确表示,教师手中的教育附加券,相当于乡镇借用老师的钱,各乡镇应该负责任。     青岛新儒教育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赵学江,对于地方政府给予教育的关照力度有很深刻的认识:“内蒙古、新疆、山西、陕西、河南、河北6省区的县级教育局,1998年‘普九’期间,赊欠了我1000多万元的货款,5年来,我不仅自己马不停蹄,还聘请了3名业务员专门讨债,至今,还剩600多万元的欠款没有着落。     地方财政不支持教育局还债,在河南、陕西,教育局长就带我去拜访县长、财政局长,领导都是打哈哈,根本就没有还钱的诚意,可怜的是一些教育局长,身为‘文化领袖’,却被债务压得斯文扫地。教育局是清水衙门,地方领导一般视为赔钱的货,在并列的职能部门中处于弱势地位,教育当然就备受冷落。”     赵学江从一个侧面向记者介绍了‘“普九”债务之重:“在‘普九’验收过后,学校以及县级教育部门的欠款,拖倒了一大批教育产业单位。我的一个河北同行,借钱做生意,500多万元的欠款不能追回,只好变卖了所有的资产拖家带口躲到呼和浩特,孩子也失学了。”

    断粮缺草 奢谈教育改革     2月11日上午,湖北省公安县教育局召开会议,提前入手落实教育部本年度关于“全面推行教师聘任制”的工作重点,可是一个瓶颈横亘在改革者的面前:因受“普九”债务牵连,聘任老师所需的工资花费出现巨大缺口。     教育部全面推行教师聘任制,是力图通过竞争加大教师交流力度,并且搭建一个平台,以引导和鼓励具备教师资格的人员到乡村任教。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落实教师聘任制,首先必要的条件是得有资金保障教师的工资。2月10日,浠水县某中学分管教学的副校长胡某急坏了,他们学校三名代课教师嫌弃月薪400元的工资太低,集体辞职,尽管胡某反复挽留,但学校实在再也不能多开一分钱,留人没有实质性的内容,自然就不能产生实质性的结果,胡某必须迅速找人填补缺口,免得耽误学生上课。     胡某很苦恼:“学校本来就缺人,有四名临时教师仅仅初中毕业,在技术学校里混了半年,就登上讲台授课。一名在家等考研成绩的学生,也被请来带了两门课。教师也是一分钱一分货,在学校任教的正规师专毕业生,学校开出月薪600元的高价。”胡某对实行聘任制不抱希望:“外出打工的民工,每月挣1000多元都不足为怪,对比教师的月薪,湖北省农村中学出得起打动人才的价格的学校寥若星辰,目前更多的学校面临的现状是,如何在债务累累的情形下,勒紧腰带省口饭留住人才。”记者采访了三名中学校长,他们无一例外地表示:“不解决学校的债务,一切有关学校的改革都是奢谈,不可能杜绝乱收费,不可能提高教师教学的积极性。”对于监利教改,这三名校长认为浠水县不能依样画葫芦,学校的债务过于沉重,如果抛向市场,肯定无人问津,高投入、低回报甚至零回报的亏本买卖没人去做。

    谁来给学校债务签单     2002年全年,我国教育经费投入总量为5480.03亿元,比上年增长了18.16%。2003年,中央财政更是加大了对农村义务教育的专项支持。二期的“国家贫困地区义务教育工程”已到位资金30亿元。中国政府还落实资金60亿元用于二期“农村中小学危房改造工程”,2003年已拨付20亿元。中国政府用于免费发放教科书的经费从每年2亿元增加到4亿元。然而在记者的调查中,尽管国家在逐年加大对农村基础教育的投入,而处在基层的教师、学校并没有感到春雨的滋润,增加的投入去了哪里?     一位知情者向记者介绍,国家的财政拨款是自财政部逐级下流,但我国县乡级政府普遍存在欠款问题,这些资金在流动的过程中,上级财政部门就直接截留资金清欠,这样县乡级政府就出现整体的财政资金不足,教育专款的挪用现象自然发生,同时各种问题就爆发了。对此,北京大学一名教授说:“农村地区县、乡级对教育经费的管理和利用水平不高,教育经费被挪用给农村教育发展造成致命伤害,教育甚至成为有些地区扩大财政收入、维持地方财政不“破产”的法宝。要保证国家的教育投入切实到位,财政部应该将教育款项在拨放时单列出来,而且一步到位,各级政府不得以任何理由‘揩油’。”     确保源头有水了,足够的时间后肯定能够灌满池子,但要保证我国农村教育在前行中不落伍,还得帮它“卸下包袱,开动机器”。教育部部长周济不久前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表示,我国已经初步实现了从“农村教育农民办”到“农村教育政府办”的根本性变革,同时2004年教育部工作重点之一就是进一步改革和完善教育投入体制。推动建立与公共财政体制相适应的教育财政制度,依法落实教育财政拨款“三个增长”政策,保持教育经费持续稳定增长。     按照这样的政策,农村教育可以大踏步地前进,但是负重前行,肯定快不了,“人民教育政府办”,政府得承担起解决历史遗留问题的责任,真正做到“教育是重中之重”。政协委员王浒指出,经济发达地区,县级财政就比较富足,“以县为主”就完全可以完成“普九”投入。在苏南地区、珠江三角洲地区,甚至乡镇财政就可以负担。在东、中部地区有些省的财政是较好的,但下面有些贫困县是“吃饭财政”,甚至“饭”也吃不饱。“以县为主”保证不了义务教育的需要,这就要加大省级财政的责任,有些严重贫困地区甚至要“以省为主”保证投入。在西部各省和中部地区的农业大省,省财政捉襟见肘,这就要中央加大转移支付,有的中央应负主要责任。     这样看来,只要各级政府能够直面学校债务,一切从孩子出发,视自身能力而作为,通力合作之下,农村教育的包袱肯定能甩掉。轻装上阵,相信农村教育能很快走出泥潭,迎来光辉灿烂。(文中部分人物系化名)

记者 谢文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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