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并、新闻寡头和政府举措:当代澳大利亚报业研究

兼并、新闻寡头和政府举措:当代澳大利亚报业研究

　内容提要本文旨在检视澳大利亚报业集团的历史发展，重点探讨其报业的兼并与集中的形成过程；文章还展示了新闻寡头对报业的影响以及澳洲政府为防止报业高度垄断而采取的种种措施。本文在结论中概括了一个滑稽现象——一个主张新闻自由的政府为坚持新闻自由却要对媒体实行管制!一个尖锐的问题是：当媒体垄断对新闻自由的威胁变得益发明显时，对新闻业进行约束是否必要?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么，这种约束会危及新闻自由本身吗?
在世界报业的发展中，澳大利亚占有独特的地位。到目前为止，它的报业垄断程度是西方最高的——两个报业大亨默多克(Rupert Mudoch)和费尔费斯(Fairfax Group)控制了澳洲90%以上的报刊。澳大利亚媒体的集中程序超越了英美和欧洲任何一个国家。这种现象引起了传媒研究者的密切关注。在90年代的论争中，一些敏感的问题包括：澳大利亚报业是否会成为西方报业未来的缩影?当媒体高度集中在少数新闻寡头手中时，西方几代人奋争来的新闻自由是否会毁于一旦?面对这种形势，一个民主政府将如何作为?
本文旨在追溯澳大利亚报业集团的形成过程，探讨新闻寡头对舆论的影响以及政府为防止报业高度垄断而采取的措施。

在对澳洲报业从竞争走向垄断的研究方面，相当一部分西方学者已经取得了成果，其中有影响的专著包括：沃克(R.B.Walker)：《昨天的新闻：1920—1945年新南威尔士的报刊》，[1]梅耶(Henry Mayer):《澳大利亚报刊史》，[2]以及一些论文如：高顿(W.M.Cordon)：“面对澳洲报刊发展史”，[3]何宁汉(John Henningham)：“报业”[4]等。在对澳洲媒介寡头的分析方面，索特(GavinSouter)对费尔费斯报团(Fairfax)、蒙斯特(C.E.Sayer)对默多克新闻集团、塞耶斯(C.E.Sayers)对塞米报团(David Syme)的研究是其中的佼佼者；[5]80年代以后集中讨论澳洲媒体垄断的代表作包括：爱德佳(Patricia Edgar)：《报纸的政治》，[6]温础特(Keithand Elizabeth Windschuttle)：《确定新闻》，[7]伯妮和威尔森(Bill Bonney and Helenwilson):《澳大利亚的商业媒体》[8]等。以上研究都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其中的某些部分对本文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

澳洲第一张报纸《悉尼公报》创刊于1803年，这份官方出版物在后来的21年中是殖民地惟一的报纸。1824年之后，以《澳大利亚人》为首的自由报纸相继问世，它们以8年的时间与政府的控制进行斗争，最终获得了胜利。从1830年到20世纪初的这段期间被认为是澳洲报纸的“黄金时代”，至1905年时，澳大利亚六个洲的报纸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其分布情况如下：维多利亚州324份，南澳州46份，昆士兰州118份，西澳22份，新南威尔士95份，塔斯玛尼亚16份。[9]
20世纪的澳大利亚报业发展迅速，残酷的兼并接连不断。在1920—1990年间，分散的个体报纸被几大巨头先后兼并，报纸逐渐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到20世纪晚期，形成了报业高度垄断的格局。
在20世纪初，澳大利亚有21家重要的都市日报，它们分属17个报业主。然而，到了20世纪50年代，15家日报分属10个报业主所有。[10]这一比例在1960年是14∶7，在1963年是14∶6。
到20世纪60年代中期，澳洲的主要报纸为4大报团所分割，它们是：1.先驱与时代周刊报团(The Herald and Weekly Times Group)，2.约翰·费尔费斯报团(John FairFax Group)，3.统一报业集团(Consolidated Press)，4.罗伯特·默多克报团。
到了70年代，澳洲日报进一步集中到三个报团手中：1.先驱报和时代周刊报团，2.约翰·费尔费斯报团，3.默多克报团
至90年代初，澳大利亚的报业被两大报团垄断：1.默多克的新闻集团报业公司，2.约翰·费尔费斯报团。在6个州府的八家都市报中，默多克拥有5家，费尔费斯拥有3家。[11]
兼并起于20世纪20年代，当时，单一的报业走到了终点，报业集团开始出现，竞争依然格外激烈。从19世纪50年代开始，澳洲的3大家族报系开始形成，其中包括：悉尼的约翰·费尔费斯家族，墨尔本的塞米兄弟家族，荷巴特的约翰·戴维斯(John Davis)家族。
丹尼森(Hugh Denison)是太阳报业有限公司的第一任董事长，随后又成为联合报业集团首任董事长。《太阳报》被称为澳洲第一份现代日报，继它的成功创刊之后，丹尼森于1918年买下了纽卡素的《每日晚报》。然后于1922年创办了墨尔本《太阳报新闻画报》，不久又收购了悉尼《电讯报》。1929年10月，丹尼森公司和《晚间新闻》报的董事们组建了联合报业公司(Associated Newspaper)，这是当时最大的报业集团，它包括《太阳报》、《晚间新闻报》、《星期日卫报》、《每日卫报》和其它报纸。但是，这个第一大报业集团命运多桀。1931年初，由于经济衰退，该集团的报纸只有《太阳报》和《星期日太阳报》可以盈利。同年《晚间新闻报》终刊。在不长的时间内，集团中又有3家报纸夭折。从1931年起，丹尼森的整个报业集团大厦开始坍塌。到1935年，联合报业集团仅剩下《太阳报》、《星期日太阳报》和几份杂志。丹尼森报业集团的崩溃不光是因为当时经济衰退的宏观形势，而且因为它“基础不合理”——它把相互竞争的报纸融于一体。[12]

   
兼并、新闻寡头和政府举措:当代澳大利亚报业研究 　
当联合报业集团苦苦挣扎之时，悉尼又出现了一家报业集团。1930年，弗兰克·帕克(Frank Packer)和西奥多(E.G.Theodore)创立了悉尼报业有限公司。这家报团由以下报纸组成：《悉尼劳工日报》、《世界报》、《澳洲女子周刊》、《每日电讯报》和《晚间新闻》报。后来，这家报团就被看作是统一报业有限公司(the Consolidated Press Limited)。1939年，它又创办了在悉尼周日报中发行量最大的《星期日电讯报》，1948年，它创办了一份全国性杂志——《澳洲人月刊》。
在上个世纪20年代，南澳出现了一个小型报团。墨尔本《先驱报》的一位创始人戴维森(J.E.Davidson)创建了新闻有限公司。在最初几份州级日报的基础上，戴维森又收购了南澳州首府阿德雷德具有22年历史的老牌星期日报纸《邮报》，并于1923年创办了一份《新闻报》。《新闻报》的成功导致老牌晚报《皇后》(Empress)和《记事报》(Journal)的停刊。1926年，戴维森跨州收购，他购买了珀思的晚报《每日新闻报》。然而，在20世纪30年代，他的报团与两份阿德雷德早报，一并落入基思·默多克的手中，当时，默多克是一家实力更为雄厚的报团《先驱与时代周刊》的主编。
论文兼并、新闻寡头和政府举措:当代澳大利亚报业研究(1920-1999)来自

作为最老的报业公司，费尔费斯直到20世纪50年代才开始构筑他的报团。由于激烈的竞争，费尔费斯意识到“防止对手更为强大、或挫败入侵者的唯一方法，便是消灭他……”(Souter,1981)1958年，费尔费斯在悉尼击败了两个对手—《镜报》和《真理与运动者报》，随后急剧扩张。他收购了悉尼《太阳报》、《妇女日》、《纽卡素和沃龙冈日报》和《堪培拉时报》。1970年，这个报团又控制了墨尔本维多利亚州最早的报纸《时代报》。
在澳洲报业史上，默多克报业集团的崛起是一个重大的事件。从20年代开始，HWT(《先驱和时代周刊》)的主编基思·默多克在墨尔本《先驱报》的基础上，兼并了维多利亚和其他州的一些主要报纸，成功地扩张了他的报业集团。到1927年，HWT在墨尔本已经购买了《太阳晚报》、《太阳报新闻画报》和《早邮报》。在1929年，HWT把其触角延伸到了阿德雷德。它控制了《记录者》的股份，收购了《广告报》，这是南澳两家最具影响力的报纸。1933年，HWT把势力范围扩展到了布里斯班，并控制了早报《信使报》和《每日邮政电讯报》。这时HWT也已获得了西澳一些报纸的股份。戈登博士(W.M.Corden)认为，默多克的成功经营得益于两种对报纸的控制方式。第一种方式以股份制为基础，如他对昆士兰的报纸、新闻有限公司和南部报团(Southdown Press)便使用此种方式。第二种方式是“经营管理控制”，比如他对《先驱报》便是如此。到1960年，HWT集团的日报发行量占整个澳大利亚日报发行量的43%。[13]
1952年，基思·默多克的儿子罗伯特·默多克接管了其父在南澳的报纸阿德雷德《新闻报》。在20世纪20年代初，罗伯特·默多克集团在新南威尔士、南澳和西澳拥有两份晚报、两份星期日报纸，在达尔文市和断山地区也是如此。1964年，该报团创办了第一份澳大利亚全国性日报《澳洲人》。默多克还收购了《每日镜报》，这份报纸是费尔费斯《太阳报》的心头大患，后来，在1972年，默多克又从佩克尔手中购得《每日电讯报》。在接下来的10年中，默多克报团的势力日益强大，他便开始冒险实行全球并购。他买下了英国的星期日报纸《世界新闻报》、《太阳报》、《泰晤士报》和一些美国的媒体产业。1987年，默多克在全面接管HWT之后，成为美国的报业巨子。[14]
1987年，约翰·费尔费斯的后裔沃威克控制了费尔费斯报团，由于股票暴跌，过量贷款，他的公司陷于深重的财政危机。1991年，这家最老的报团被迫以14.4亿的价格卖给了以加拿大商人康拉德·布莱克(Conrad Black)为首的钭荣财团(Tourang Consortium)。布莱克是伦敦《每日电讯报》的所有人，他占有费尔费斯报团14.9%的股份，该报团80%的股份为澳大利亚机构和股民持有。1993年，澳洲联邦政府准许布莱克将其在费尔费斯报团的股份增至25%。[15]
在20世纪90年代，三大媒介寡头垄断了澳大利亚印刷媒体。其中默多克的新闻集团报业公司是实力最雄厚的一家。1991年，这家公司几乎控制了澳大利亚百分之七十的全国性日报和城市日报。默多克对国际印刷媒体和电子媒体也注入了巨资，其中包括许多英国报纸，例如《世界新闻》、《太阳报》、《今日报》和《泰晤士报》。他在美国的印刷媒体股份包括《波士顿先驱报》和《芝加歌太阳时报》。他占有股份的电子媒体还包括：英国的“太空”电视公司、美国的“福克斯”电视公司和“20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Belfield,1991)。[16]

   
兼并、新闻寡头和政府举措:当代澳大利亚报业研究 　
澳大利亚联合报业股份有限公司(Australian Consolidated Press Holding Lte)的大股东克里·帕克(Kerry Packer)是另一位媒介巨子。在澳大利亚，他拥有9家电视网和多家杂志。他也持有大量国际媒体的股份，例如在斐济和巴布亚新几内亚拥有广播电视台的股份、在美国拥有一家独立电视新闻机构的股份、在新西兰拥有出版发行杂志的股份。[17]
前面已经提到的加拿大巨商布莱克现在是费尔费斯报团的主要股东，他在全世界拥有大量的印刷媒体股份，其中包括美国75%的日报股份，英国《每日电讯报》和《星期日电讯报》的股份，世界不同地区150家周刊的股份和加拿大13家报纸的股份。[18]
图表2显示出澳大利亚城市日报和全国性日报(1991年6月到9月)的发行量。


公 司 发行量 百分比

新闻集团报业公司 147,198 5.5%

《澳洲人》(全国性报刊) 480,000 18.1%

《每日电讯镜报》(Daily Telegraph Mirror)悉尼 612,552 23.1%

《先驱—太阳报》(Herald-Sun)(墨尔本) 242,430 9.1%

《信使邮报》(Courier Mail)(布里斯班) 207,784 7.8%

《广告报》(阿德雷德) 53,399 2%

《信使报》(霍巴特市) 20,356 0.8%

《北领土新闻》(Northen Territory News)达尔文 66.4%

新闻有限公司所占比例

费尔费斯公司

《澳洲财经评论》Australian Financial Review全国 77,580 2.9%

《悉尼晨锋报》(悉尼) 265,979 10%

《时代报》(墨尔本) 238,496 9%

费尔费斯公司所占比例 21.9%

其它城市报纸

《西澳人》(珀恩) 263,230 9.9%

《堪培拉时报》(堪培拉) 48,317 1.8%

其它城市报所占百分比 1 1.7%

总发行量 2,657,321 100%

 

资料来源：Audit of Circulations    

   
兼并、新闻寡头和政府举措:当代澳大利亚报业研究 　

昆士兰大学新闻学教授约翰·何宁汉教授指出，澳大利亚现代新闻业的显著特征主要有两方面：第一，在西方世界中，它的报业最为集中；第二，它主要由国外人士控制；澳大利亚的城市日报和全国性日报有将近百分之九十最终落入了外国巨商之手，即美国公民罗伯特·默多克(为控制美国媒体，默多克于20世纪90年代加入美国国籍，作者注)和加拿大人布莱克。[19]

澳洲报业的高度集中已经引起了一部分公民的惊恐。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不论是在公众中还是在政府内，这已成为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由于媒体垄断而导致“只能听到一种声音”，由于少数个人的力量能左右舆论，报业“正在失去表达舆论的多样性”。[20]假如一名媒介寡头因为坚持某种政治路线而控制舆论，那么民主就会面临危机。
默多克的情况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他曾运用手中的报纸来影响当代澳洲政治。报刊评论家麦克思·沃尔什(Max Walsh)论述道，默多克“这位报业主会心甘情愿地支持这些他认为将最后获胜的政治家们，他倒是没有党派偏见，他对政治家的支持既不会少得可怜，也不会慷慨无度。”[21]

1972年，默多克曾运用手中的报纸来支持工党。据悉尼新闻有限公司前总经理门纳迪(John Menadue)透露，默多克的报纸“对获胜的(工党领袖)惠特兰姆(Whitlam)政府的报道，不是一时的被动关注，而是肆意吹捧，全力支持——其中包括社论、具倾向性的新闻报道和免费刊登广告的支持”。[22]然而，在1975年在选举中，默多克告诉他的高级管理人员，他要使他的报纸反对工党，倾力出击。奥克斯(LaurieOakes)指出，默多克“使惠特兰姆的政府走向灭亡”，他的报纸《澳洲人》和《每日电讯报》充满了“所谓的新闻、令人震惊的苛求和对工党的攻击”。传媒学者温斯丘特(Keith windschuttle)指出，“1975年是报业影响政治的一个标志”，报业成功地“进行了一场恶毒的运动，它把工党政府赶下了台”，这是“报业影响政治的顶峰。”三名澳大利亚著名新闻记者兼学者霍恩(Donald Horne)、劳埃德(Clem Lloyd)、威廉姆(Evan William)分别记录了1975年的事件，他们说报业已经堕落了，报纸对这个民主社会没有尽职尽责。[23]
默多克无视这些批评，甚至对属下新闻记者指责他过分偏见的抗议也不管不顾，继续推行自己的政策，以个人意志来驾驭媒体，影响舆论。默多克旗下的新闻记者曾组织了一次示威游行，反对老板对媒体控制。游行的队伍打出巨大的横幅，上写：“我们不会效忠于一个宣传的报纸!”(We Can't be Loyal to a Propaganda Sheet!)结果，一些记者被老板辞退。[24]
门纳迪指出，默多克是“一个政治贩子，一个制造分裂的政客”。[25]在1979年南澳州大选中，默多克又发起了另一场运动击败了工党。他的阿德雷德《新闻报》被澳大利亚新闻委员会指责为是“误导的”、“情绪化的”和“有偏见的”。在1980年的澳洲联邦大选中，默多克的报纸同在1975年选举中所持的政见相同。默多克承认他的报纸持有一定的观点，并且声称：
“我们在报道新闻时也表述观点，当我们报道了人们不喜欢的新闻时，他们会说这是带有偏见的，然而不同读者提出不同看法的情况是永远存在的”。[26]
当默多克为自己辩解时，许多人都很关注这位控制了近70%的澳洲日报的国际传媒巨头。门纳迪指出：“对整个联邦国家来说，默多克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事实上，不仅仅默多克，其它传媒寡头也同样能对手中的媒介施加影响。报纸观察家鲍曼(Bowman)先生指出，报业寡头沃威克·费尔费斯强力干预了1972年的联邦大选，他精心编排报道、制作标题和写作社论，以此来反对工党、支持自由党。另一位传媒巨头弗兰克·帕克(Frank Paker)也曾为他的《电讯报》“口述社论”，对他的记者们发出指示“要采取一定的路线。”[27]
报业老板对报纸施加个人影响已经危及到民主和自由，这种状况引起了读者的日渐不满。90年代一项澳大利亚民意调查表明，读者中有50%认为澳洲日报的政治报道不可靠，51%认为新闻不准确，58%认为报纸在政治问题上有倾向性。[28]
报业的高度集中及其影响引起了政界的关注。首先对此问题做出官方反应的是维多利亚州哈默的(Hamer)自由党政府，它对该州报纸行业进行了“1981年诺瑞斯调查”(The 1981 Norris Inquiry)。这项调查针对维多利亚的两大报业集团，即先驱与时代周刊(HWT)和戴维·塞米&有限公司。这两家公司控制了全维多利亚80%以上的周刊发行量。该项调查进一步证实了垄断报业威胁新闻自由的潜在危险。[29]

   
兼并、新闻寡头和政府举措:当代澳大利亚报业研究 　
1990年，为进一步调查印刷媒体的所有权情况，维多利亚司法部长成立了马修斯委员会(Mathews Committee)，结果发现，与1981年的报业集中水平相比，形势更加恶化，委员会建议，应该立即用法律手段阻止所有权的进一步集中，同时对印刷媒体开展全国范围的调查。
有关报业集中垄断弊端的争论不断升温。1991年，针对印刷媒介的现实状况，澳洲联邦下议院成立了一个委员会。对一些出版商、工业集团、工会、政界人士、商业实体、新闻记者和大学生的提案进行调查，为了防止澳大利亚报业进一步垄断，委员会提出了多项改革方案来减少印刷媒体兼并，并对外国报业主渗透澳洲报业实行进一步限制。
90年代前后，澳洲政府为控制新闻垄断，推出了“交叉媒体拥有法”。根据此法，一个电视媒介的老板最多只能拥有现行报纸行业的25%的份额；而报纸老板则只能拥有占电视市场5%的份额。借用前总理基廷的话说就是：“要么做报纸的王子，要么做荧屏的皇后，你不能同时拥有两顶王冠。”
政府的举措却引起了媒体大亨的联合反抗。从1995年到1999年，默多克、派克和布莱克联合起来不断发难，要政府修改现行管理政策，废除“交叉媒体拥有法”和控制外资法。他们试图使人们相信：是他们开发的新技术和作出的种种努力使媒体进入了繁荣发展的黄金时代，而目前的法律成了发展的障碍，它影响了自由竞争和新闻自由。

然而，一些新闻界人士却呼吁：“人们会惊奇地发现，目前，威胁新闻自由的行为往往来自最大媒体垄断者们自身。把政府描绘为新闻自由惟一敌人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今天，在澳大利亚确实存在着新闻自由的敌人，但它不是别人，恰恰是新闻媒体的控制者们!”??[30]
有关对媒体大亨进行控制的争论仍在继续。看起来很滑稽：一个主张新闻自由的政府为坚持新闻自由却要对媒体实行管制。需要进一步廓清的问题是：当媒体垄断对新闻自由的威胁变得益发明显时，对新闻业进行约束是否必要?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么，这种约束会危及新闻自由本身吗?
作者：澳大利亚悉尼理工大学新闻学博士
主要参考资料：
[1]Walker,R.B.(1980),Yesterday's News: A History of the Newspapers Press in New South Wales from 1920 to 1945,Sydney University Press.
[2]Mayer,Henry(1964),The Press in Australia Melburen:Lansdoene Press.
[3]Cordon,W.M.(1956),"Towards a History of Australian Press", Meanjin,Vol.15(Winter).
[4]Henningham, John (1993),"The Press"in Stuart Cunningham and Graeme Turner(eds),The Media in Australian Industries,Tests Audiences,Sydney:Allen and Unwin.
[5]参照：Gaylard,Geoff(1990),One Hundred and Fifty Years of News From The Herald,outhbank; souther, Gavin (1981),Company of Heralds: A Centry and a Half of History,Australian Publishing Melbourne University Press;Sayers,C.E(1965),DAvid Syme: A life, Melbourne: Cheshire; Munster, Geoge(1985),Rupert Murdoch: A Paper Prince,Vic:Thomas Nslson.
[6]Edgar,Patricai(1979),The Politics of the Press,South Melbourne: SunBooks.
[7]Windschuttle,Keith&Elizabeth(1981):Fixing the News,NSW: Cassell Australia Limited.
[8]Bill and Helen Wilson(1983): ustralian's Commercial Media,South Melbourne: Macmillan Company of Australia.
[9]1905 Newpaper Press Directorry of the British Empir.

   
　
[10]Cordon,W.M.(1956)"Towards a History of Australian Press",p.55.
[11]Henningham,John(1988),"Two Handred Years of Australian Journalism",Australian Cultural History,No.7.
[12]Sun Newspaper Limited,The Sun:1910-1929
[13]Mayer,The Pressin Australia,p.22.
[14]Belfield,R.,C.Hirdand Skelly(1991),Murdoch:The Decline of an Empire, UK.: Mocdonald.
[15]Henningham, John(1993),"The Press",p.17
[16]Brewster,Debgorah(1995),"Packer & Murdoch: The New Media Alliance", The Australian.
[17]Brewster, Deborah(1995), Packer & Murdoch: The New Media Alliance", The Australian.
[18]Australian Press Council Conference Papers (1989):Australian Media in the1990's,Canberra: Australian Government Publishing Service,p.23.
[19]Henningham, John(1993), "The Press".
[20]Norris, J.G.(1981), Report of the Inquiry into Owner ship and Control of Newspapers in Victoria, Report to the Premier of Victoria, pp.217-8.
[21]Walsh, Max (1979), The Australian Financial Review.
[22]Bowers, Peter(1995), Revealed: Murdoch's Role in 1975.The Sydey Morning Herald.
[23]Windschuttle, Keith(1984), The Media: A News Analysis of the Press. Television, Radio and Advertising in Australia.
[24]Deamer, Adrian(1981),We Can't be Loyal to a Propag and a a sheet," in Keithand Elizabeth windschuttle, Fixing the News.
[25]Bowers, Peter, "Revealed: Murdoch's Role in 1975".
[26]Edgar,Patrcia, p.234.
[27]Norris, J.G(1981), P.219.
[28]Julianne Schultz(ed1990), Accuracy in Australian Newspapers, Australian Centre for Independent Journalism. Working Paper, No.1/,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Sydney. P.12.
[29]The Parliament of the Commonwealth of Australia(1992), News & Fire Facts:The Australian Print Media Industry. Report from the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select Committee on the Print Media, Canberra: Australian Government Publishiing Service, p.263.
[30]David Bowman, "Money Speakers", ABC Radio 24hours July, 1999,pp.40-12.


   

【兼并、新闻寡头和政府举措:当代澳大利亚报业研究】相关文章：

当代澳大利亚杂志研究08-11

对我国上市公司兼并收购的实证研究08-05

中国广电集团和报业集团的比较08-11

经济全球化和当代产业结构研究的新视角08-07

对政府的意见和建议07-29

报业创刊贺电08-16

“当代音乐学研究专家论坛”综述08-05

当代壁画在小学教育场所的研究08-04

初、高中物理知识衔接有效举措的研究0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