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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公交车坠江的思考

时间:2022-08-24 07:15:00 感想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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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公交车坠江的思考

  重庆公交车坠江的思考

重庆公交车坠江的思考

  原创: 楼叶刚2

  钱钟书先生说:“偶然不过是化了妆的必然。”偶然的一场火灾,偶然的一起交通事故,偶然的一幕陌生人间的口角,偶然的一次让座,偶然的一声谢,这一切又一切的偶然,表面上看似乎很平常,实际上并不简单,有颠扑不破的规则藏在偶然的面具之后。面具之后的真相,看不清的大有人在,看得清的也大有人。看不清的人,议论纷纷,永远在重复昨天的故事;看得清的人,时常微笑旁听,出口则一语中的。

  重庆公交车坠江事件,是昨日的热议话题。热议,是网络时代的象征。有网络,就要热议话题支撑;有热议话题,公众的情绪才会有分有合,有时分出派系,有时合成“一边倒”倾向。网络,热议话题,使单调的世界变得多调多彩,使寂寞的世界今天热闹这个,明天又换个角度热闹一下。生活热点的轮动,如股票板块的轮动,看似没序,实则有序。范氏逃税案,崔永元的呼救,在冷去;李咏、金庸去世,在半冷半热中;重庆公交车坠江,昨日热,今日在变温中。悲哀的话题就是如此,由热转温至变冷,新鲜味不足时,就会遭人遗忘。再读时,就有种疲倦感,甚至厌倦。因为别人的悲哀,往往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如果把这话放在冠冕堂皇或道貌岸然的场合上针对具体事件讲,是要遭到千夫指的。在私下、不相关的场合,这类事件多半是闲聊时的最好谈资。因为别人的悲剧,是不相关的人,聚谈时最有味的娱乐话题。正是如此,这类快餐式谈资,谈完就忘,于是乎同类悲剧周而复始,始而复止。观众对此类悲剧,总是百看不厌,因为悲剧的主角是常变的,似乎永远是些新的故事。实际上,都是换汤不换药的老套故事。大概健忘者,不在乎本质,只在乎形式。那些悲剧的主角,或许曾经是别人悲剧故事的观众。今天,活着观悲剧的观众,难免有一些是未来悲剧的主角。曹雪芹写《好了歌》注解时有两句“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

  悲剧,似乎不适合“闲谈”“闲叹”。因为一谈一叹,难免生出“悲哀”。如果静观“悲哀”,似乎总是有难言的同情。

  郁达夫对悲哀有个解释,是写徐志摩去世一文《志摩在回忆里》中。他说“悲哀的最大表示,是自然的目瞪口呆,僵若木鸡的那一种样子,这我在小曼夫人当初次接到志摩的凶耗的时候曾经亲眼见过。”志摩是金庸的表兄,陆小曼的后夫,此三人,不是才子,就是才女。郁达夫对陆小曼的悲哀表情,研究得很有味,写得很传神。

  真正的悲哀者,是真实的场景的体验者。在别人忘却时,在他心间却是终生难以抹去的。重庆公交车中同车落水的乘车,在冰凉的水中,那种死前四五分钟时间的紧张、恐惧和难受,没落过水的人,是难以想象的。活着旁观事件的人,看五分钟客观时间,似乎很短,熬一下就过去,但在落水者及亲人心中的心理时间,是无限的。

  说完悲剧,说说那位司机与乘客们。

  人在愤怒中总有毁灭一切的情绪,这是人之常情。情绪变成毁灭冲动的人,是高敏感低控制的人。这种人身上常常有带着曾经的生活伤痕,在痛苦地活着。

  那个反击女乘客的冲动司机,应该听过别的司机遭打的事件。面对这种事情,应该有应急处理方案。如果行车中的司机,真要回揍悍妇,应该停下车好好打人。这是司机的职业道德。大概女乘客的谩骂弄到他的痛处,他本能地回骂,也弄到女乘客的伤疤。《水浒传》中武松把蒋门神家的泼妇扔进酒缸,酒缸也没扔坏,旁人也没伤及。这是武松做侠客的职业道德。自古,猛打泼妇的,是大快人心的。如今,私打泼妇,是有罪的。

  同样,泼妇在家撒泼,不管是把丈夫的接吻当作家暴也好,还是阉掉丈夫也罢,外人不会来管的。但撒泼撒到门外,撒到陌生人身上,难免要互殴的。这位女乘客或许像柳宗元笔下的临江之麋或变种,误以为外犬与家犬一样会让着它。外犬则不管,该咬死它,就咬死它。外人也是如此,该回击,就回击,不会卖她一分一毫的账。如果想在公交车上称霸,就要读懂自我的实力。

  大凡受宠爱或爱嚣张的人,多半在家中是难商量的主。再加上,家是最会破坏公共生存规则的场所。这种人就变成“高敏感低控制”的人。这或许就是重庆女乘客的实力。

  真正的实力,似乎不是这样的。冯梦龙《智囊·知微》相载,江阴县有个富人夏翁,坐船过市桥。有个熟人向船里泼粪,弄得夏翁满身发臭。船中奴仆欲殴打泼粪者,夏翁故意说,这是个误会。回家翻账单,翻出那人欠他三十两银的借据,又知此人无力还债,借此事寻死。于是,夏翁私下撕毁借据,并告之此人。

  人与人发生不合常理的冲突,难免有大阴谋藏在后面。夏翁识人无数,看到异样细节,就识出人心。这就是人的实力。重庆公交车事件,也有个异样细节,女乘客明知可在后一站下车,她偏不下车,大有一拼到死之气势。司机不读懂这个细节,或许遭骂遭打后,还有想要还击的惯性,才不扔她下车。众乘客不识别这个动作,或许是故意不识别,大概观戏的快感在作怪。汪曾褀在《胡同文化》中,对此种现象有过解释。他说,北京人爱看热闹,不爱管闲事。这北京味,何时也传到重庆。大概北京人和重庆人都是中国人,都深谙此理。大概此种怪心理,与美学中的“崇高美”多少有点扯不清的关系。

  在美学中,对崇高有一情境式解释。巨石砸向你,你毫发无少,此时,崇高美就在你心间产生。观车上吵架,没伤到你,也会产生崇高美。但车坠入江中的一瞬间,在车中观众心间产生的是悲剧美。崇高美与悲剧美,就只隔一张纸。

  最后回到吵架的原点,或许是修路惹的祸。如果不修路,车就不绕路,;车不绕路或许就不会有这场口角;没这场口角,或许就没动手;没动手,或许就没有坠江事故。马失一钉,丢掉一个王国,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有人会说“老虎吃人还要怪山太野”。实际上,这个比喻是在偷换概念。养活老虎的大山,只有付出,没有回报。如果有回报,最多是老虎屎和老虎屁。修路则不同,是有经济利益链的。美国过期的经济教材中,有如此的案例,经济不景气,就搞民生工程,大兴土木。如今,美国人不这么做。现在,美国没钱,就用经济做杠杆抢别国的钱。但中国还在用美国人用过时的教材。当然,或许此次修路是合理的,与摆脱经济危机无关。但在中国的城市修路史上,总是有怪现象的,比如同一条路经常反复修。不知是路造在不该造的地方,还是修路技术不行,还是“哪里有障碍,哪里就有利益链”,还是“路长得像丑陋的人,不修理一下不痛快”。

  民生工程,有时修得严格点,别翻修,未必做不到。清朝在大渡河上造铁锁桥,每条铁锁上都刻上工匠的名字。如果哪根铁链断掉,铁匠全家处决。这些铁链,在红军飞渡泸定桥时,枪弹都打不断。到现在也很牢固。如果民生工程都像造铁锁桥一样,就不会给百姓带来太多不便和焦虑。这种折腾,在功利时代,如误差一样不可完全杜绝,但不能把错误当误差。

  这个偶然事件背后,可以撞击出太多对人性与生存的思考。

  2018.11.3

  〖事故回顾〗

  公交车坠江前,女乘客因坐过站与司机吵过5分钟。

  (1)19时35分,乘客刘某(女,48岁,万州区人)在龙都广场四季花城站上车,其目的地为壹号家居馆站。但由于道路维修改道,22路公交车不再行经壹号家居馆站。

  (2)当车行至南滨公园站时,驾驶员冉某提醒到壹号家居馆的乘客在此站下车,刘某未下车。当车继续行驶途中,刘某发现车辆已过自己的目的地站,要求下车,但该处无公交车站,驾驶员冉某未停车。

  (3)10时3分32秒,刘某从座位起身走到正在驾驶的冉某右后侧,靠在冉某旁边的扶手立柱上指责冉某,冉某多次转头与刘某解释、争吵,双方争执逐步升级,并相互有攻击性语言。

  (4)10时8分49秒,当车行驶至万州长江二桥距南桥头348米处时,刘某右手持手机击向冉某头部右侧,10时8分50秒,冉某右手放开方向盘还击,侧身挥拳击中刘某颈部。随后,刘某再次用手机击打冉某肩部,冉某用右手格挡并抓住刘某右上臂。

  (5)10时8分51秒,冉某收回右手并用右手往左侧急打方向(车辆时速为51公里),导致车辆失控向左偏离越过中心实线,与对向正常行驶的红色小轿车(车辆时速为58公里)相撞后,冲上路沿、撞断护栏坠入江中。

  〖简介〗

  楼叶刚,学界泰斗钱钟书再传弟子,“讲文堂”创办人,浙江独立作家,西部文学作家协会会员,杭州萧山儒学学会会员,香港文联作家协会终生会员,《语文报》杯特等奖指导师,名列“互动百科”全球华人名人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