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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速写四则
文字速写四则
陈圆
之一
浩渺的银白色月光无边地铺展开来。
它不躲不闪,而我摸不到它,它只照耀着给人留下一个美好的念想。
几年前我的梦想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那时懂得根据自己的兴趣树立梦想了,于是逢人便说自己想成为设计师,想周游世界,然后说么也不做,就好像我什么也没说一样。久而久之,这梦想显得空远,如同一个花瓶,虚有其表,没有太大的用处。生活没有趣味。
梦想如同若即若离的月光,我感觉得到却又离它遥远。
也许初中真的是一个分水岭。上了初中我学到了很多新奇的知识,生活也因此充实丰富了。当我回头重新审视自己的梦想时,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有个较为完整的规划,于是我更努力地学习,补充课外知识的同时也暗暗思想着我的未来。
心中的明月似乎愈发清明。
成长就是这样,我变得丰富以及好学起来。明月依旧,然而我离明月更近了一步。
之二
十岁以前我人生的蓝图似乎都很美好。
我自认为那蓝图是清晰的,我想当设计师,想出国,那么就读设计学校吧。我还不清楚初中高中与大学的区别,只知道是有这样的学校,记得看过一部电视剧就是如此,主角优秀得让人辨不清现实。后来逐渐了解有美术学院了,有相应的大学,于是一心一意地以为自己一定是能出国深造的人才,去巴黎,去那时尚的都市。前途光明得一塌糊涂。
然而有些事情变了,我甚至无从知道它的来源,就是奇怪地变了。
几个月前知道"预科"的存在。才知道出国要耗费诸多气力,无论是金钱还是其他,部分人的出国梦也曾因在国外挥霍而付诸东流。妈妈问我,或是说指引我,大学在国内读,之后再安排。
我突然迷茫了。有时捧着曾经用心画过的房间图纸,捏着捏着手心发汗。大概是意识到这锦瑟华年所剩无多,蓝图好像是一样的,但又终是不一样的。遥远渺茫却又实际得让人死心塌地。
像放风筝,线拉着拉着就越来越长,风筝扯着扯着就越来越远,怕线突然断了,风筝突然看不见了的感觉。
我已经无法确信——像天永远将在的确信——我能拥有了。
大概就像放风筝时的起落。
之三
昨天晚上下的雨。
晚自习时教室开着空调,一节课下来有点冷了,作业做得差不多,起身走到栏杆边,栏杆还很湿,地也有点滑。
我似乎是有些狼狈地凭阑望雨。
空气里带着奇异的冷与热,一阵阵地把我吹得起了鸡皮疙瘩,想进教室,一阵冷风便扑面而来,我赶紧关上门,无处不在的冷空气把我挤得无处藏身,于是我只能贴着门想寻求一丝温暖,目光通过窗子望到教室里的同学,不由得一下子停住。
耳朵里充斥了很多声音,嬉笑怒骂。
每张脸我都记得清楚,每个声音我一听就辨认得出来。
可是听着他们朗声说的笑话,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反而鼻子发酸。难受。陌生。我扯了扯嘴唇,不禁想到仅仅数月之后的中考。
我还会记得这一切么。
一遍又一遍背诵的诗句,携手参加的朗诵会;苦战数学物理时的无奈与眉头紧锁;用化合价编写歌曲时的种种兴奋与爆笑;答题时由于用力过度而残存汗水的笔。
还有和我一起笑,一起战斗的同学,是朋友亦是对手,同窗九年,我无法想象他们会与我分开。
而现在这一切竟显得如此陌生。
我突然而然地气闷以及心悸。如同是构造起来的幻境,中考过后一切会灰飞烟灭,我抓不住这流年,我无法谈笑自如。三年,我想,成长终究要付出代价。
我还会记得这一切么。
现在的我无法给出答案,也许我会说,笑着说,我的心与你们同在。
只害怕我已没有如斯勇气。
笑着说,我的心与你们同在。
之四
培根的随笔,大多是以论字开头吧。
既然是论,便一定有对错之分,正确或错误,批评与赞扬,与这本书,我觉得看看就罢了,其实无意将其当成名著。
毕竟这是培根个人的看法,如果要说"对"也无妨,但也不能轻易否定。死亡、公平、虚假、真理什么总得有个判别不是,而这判别只存在于我们心里。
"日心说"提出的时候,谁知道它是真是假?
所以读这本书,我觉得还是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好些。但若真是有什么糟粕,以我的水平估计也不会找出来,大约只是读到觉得好的地方,就当它是精华吧,权当吸收知识。
比如说"论死亡",我有感同身受的经验,于是信了这话。
但不喜欢的也有,那么就先放着吧,也许过几年观点一致了,就又想开了。
其实这样想的时候有些迷茫,总是有一层窗纱捅不破似的,其中道理总是没能参透,也许是像政治书中,对和错来自于多数人的判别?
我想了想,觉得只有一句话能说中我欲懂未懂的道理。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生源:番禺仲元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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